一次偶然机会,与单位同事到高丽村采栽“鸡公泡儿”,勾起了我对童年的无限回忆。
“鸡公泡儿”是草莓的一种,叶子绿色,果实类似人工草莓,如樱桃般大小。踏进地里,好像遇见了久违的朋友,真想拥抱一下,再任性地捶打着对方肩膀,倾诉长大后的人生经历。摘一颗放进嘴里,泪珠儿便悄悄爬上了我的脸颊——那是童年的味道。
记得小时候这个季节,爷爷每次干活回来,都会用芭蕉叶子包上几颗“鸡公泡儿”,红彤彤,水灵灵的。把它们捧在手心,细细打量,终抵不过诱惑,很快,一颗一颗便装进我的肚里。童年让人留恋,也很短暂,不能留住这段时光,似单程列车一去不返。
母亲常讲,童年的我是很调皮的。有个夏天去外婆家玩,脱光了衣服在房后的水缸里洗澡,不料水缸底有陈年的青苔,摔得我哇哇大哭。那个时候外公还健在,总是迁就我干各种“坏事”。有次把表叔家的小表弟打哭了,表叔用猎枪吓唬我,吓得我躲在外公家里好多天,从此害怕了那种叫猎枪的东西。堂舅爱逗我,我常和他打闹,有次不乐意了,于是“警告”他,“你再欺负我,我就欺负你的女人(舅妈)”,逗得大家笑得不行。后来去外婆家,舅舅们还常提起这件趣事。
童年的小伙伴很多。有一天,许是玩饿了,我们几个小伙伴到处寻吃的。后来从李霞家窗户的一个小洞钻进了屋里,用猪油炒了饭吃,再从洞里爬出来。家长回来后知道这事,哭笑不得。农村每到四月农忙的时候,都要请邻居们帮忙插秧,这个时候家里总会准备些酒肉来慰劳大家。有个下午,趁邻居们吃完午饭去劳作,我们几个小家伙偷着喝酒,把桌上的一瓶白酒喝得见了底,等家人回来,我们都倒在了地上。
童年喜欢玩汽水瓶盖,童年喜欢捉“知了”,童年喜欢扇“烟牌”(用纸折的三角形物体),童年喜欢下河游泳、抓蝌蚪,童年喜欢爬树摘果子,童年喜欢看“大力水手”……
小时侯盼望长大,想的是长大了没有人管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想去哪儿去哪儿。
慢慢长大了,岁月的洪流一夜一夜打磨我们的棱角,沉淀出一张张麻木世俗的脸庞。童年记忆好似琼浆那般陈久弥香,也若屡次冲泡的茶叶,久了,也便淡了。天真童年稍纵即逝,玩闹成了奢望,那刻进掌心的纹络,难道就注定了我的命运?由于瓦电建设,我童年时代的山水、风景、旧房全都淹没于雅女湖底,这段童年的记忆仍然深刻清晰。现在我们已是孩子们的大人,我们要向下一代传递这份记忆,传承这份乡愁,用我们的勤劳、宽容和善良为孩子们营造更加美好的童年环境。
(饶 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