○ 阿莲
儿子圆圆的笑脸蔫了,丢下筷子绕过来抱着华:妈妈,我不要你走那么远。
华崩起脸,推他一把,严肃地说:坐好,都是男子汉了,还离不开妈啊,又不需要吃奶,这么娇气干啥子。妈妈去是组织安排,工作需要,必须去。你在家里要自觉做作业,搞好学习。妈妈每周回来都要检查。
儿子不再说话了,默默地吃完饭下桌,写作业去了。
老公平平说:你何必那么凶呢,小孩子恋娘正常。我看你还是有点心狠。
华说:我不去怎么办?银行贷款利息咋个还?你拿你的工资还啊?猴年马月都还不清。
华的老公月工资还没有华的高。家里开销大部分是华在支出,买房老公也是同意的,于是平平也不说话了。
清早的离别还是有些莫名的忧伤。儿子还在熟睡,夫妻两个早早等在有些寒意的公路旁,早班客车来了。平平把行李——几个简单的塑料袋递给华,华在客车启动关车门的一瞬间,一挥手,哽咽地说:我走了,照顾好孩子。平平的身影就在雾沉沉的车窗外远去。华的眼泪不由地滴落下来,想起一首歌:为了生活,四处奔波。
华不知道,这一走,竟然如火车分轨,人生就此改变方向,遭遇更多坎坷。
多年后,白发暮年的华说:亲情相守,才是人生温暖。这自然是后话不提。
县政府门口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,有些旧,漆皮都有好几处脱落了。华是最早到的一个,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自称叫老彭的老同志过来了,拿着一张纸,叫一个名字打一个勾,一会儿15个人就到齐了,老彭介绍说是15个村,一人派驻一个村,叫移民村特派员。
17座的中巴车刚好剩一个位子堆放行李。大家坐上车后,车就突突地冒着黑烟,出了县城大街,转过大桥,驶上了去瓦屋山的路。
驾驶员白金是个十分爱说笑的人,车开动不到半个小时,就开始跟旁边的人神侃起来。
不知道怎么回事,华一看那旧旧的老爷车,再看不断冒黑烟,心里有点打鼓,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(待续)